“彩彤，你告訴我，有沒有什麽方法，能夠抹去別人的記憶，而且還不傷到別人的。”裁決塔裏，此時楚雷正坐在那裏，與彩彤相視而坐，問道。

“大哥哥，你想做什麽？”

“如果他們最終，依然選擇完全接收靈珠的傳承，那我只能召喚出聖靈珠，但是……這樣一來，他們肯定會為此自責，與其這樣，倒不如，抹去他們的記憶。”

“你果然知道了，召喚聖靈珠的方法。你說的抹去記憶的辦法不是沒有，但是你知道，我不能過於幹涉你們人類之間的事情，不然，在他們接收靈珠傳承之前，我就會幫你阻止他們了。”

“這樣啊，那就算了吧。我到時候再想些其他的辦法，如果實在沒辦法，那也無可奈何。只是……我有個問題，想讓你幫我解惑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楚雷緩緩擡起了手，運轉靈力，在手上的靈力到達極致的時候，他的手居然仿佛要被分解一般，有著潰散的趨勢。

“這……這是反靈現象……怎麽可能……”彩彤瞪大了眼睛，不可置信地道。

楚雷散去手中的靈力，那股潰散頓時消散而去，他輕輕放下手，嚴肅地看著彩彤，道：“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，但是……我的直覺告訴我，這跟你以前說的被這個世界排斥驅逐的事情有關。”

“大哥哥，你這樣……有多久了？”塔靈一臉凝重地看著楚雷，道。

“大概有一年多了吧，一年前，我毀滅幽冥組織，然後回到了聖城，再度從你這裏離開後不久，我就感覺到了這種情況。後來，雖然沒有刻意修煉，但是我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依然在不斷提升，而且，隨著力量的不斷增加，這種情況就愈加嚴峻。”

“大哥哥，你絕對不能再修煉了，更不可以再涉入任何的戰鬥中了，絕對不行！”

楚雷眉頭一皺，看著有些緊張的彩彤，疑惑地道：“到底怎麽了？”

“沒想到，你居然會打破天道法則的限制。現在的你，一旦晉升神級，就必須離開這個世界，不然，你會被這個世界的一切所排斥，不論是食物、水分、靈氣，甚至是空氣，你都無法攝入絲毫。並且，即使是這個世界的人，一旦觸碰到你，都會因此讓你受到傷害，最終，被天地法則所絞殺。這就是異世之人無法在其他的位面存活太久的原因。”

“你的情況比較特殊，據我推測，應該是你的鴻蒙之力的出現打破了天道的平衡。所以，即使你的身體是這個世界的，靈識也已經達到了極境，但因為你的靈魂不屬於這裏，也已經開始出現反靈現象。當你成神的那一刻，你的身體就會受到比現在強百倍的排斥，並且，會在短短數個時辰內，被這個位面的天道抹殺。”

“所以，我一旦跨越邁入神級的那一步，或者……在戰鬥中再使用太多的力量，就可能因為無法抵抗天道法則的力量，最終死去？”楚雷平靜地道。

“準確地說，是神魂俱滅。與你以前遇到的情況不同，上一次，就算你真的死去，你的一抹真靈終究會進入輪回，再度轉世，雖然轉世後的你會忘記一切。但如果是在反靈現象中死去，是神魂俱滅，永世不可能輪回，你的一切，都會在天道法則中潰散湮滅……無法挽回。”

說到最後，彩彤有些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，因為她知道，眼前的這個人，恐怕不可能按自己說的去做。

果然，下一秒，楚雷輕輕一笑，道：“是這樣啊……看來，我是註定無法逃脫離開的命運了，我無法看著他們最終成為沒有記憶和情感的機器，也無法控制自己體內自行運轉吸收天地靈氣的本能。尤其是近年來，我對自然、天道的感悟，幾乎每天都在加深。就算我按你說的做，不去刻意修煉，這一天也終究會到來的。”

“如果你願意，我可以幫你，我可以幫你完全封住自己的力量，這樣，雖然你會成為普通人，但至少你可以正常地活下去，不會因此而死去。”彩彤認真地道。

“為什麽？你這樣，也算是幹涉人類的事情吧，你不怕天道的懲罰再度降臨？”楚雷微微一楞，道。

“因為你把我當朋友，以往，不論是誰，看到我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，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。只有你不一樣，我能感覺到，你在知道我的身份時，根本就沒有什麽敬畏，而是將我當作了一個普通人，你願意跟我聊天，而且，也願意把我當作人來看。”

“這不是應該的嗎？雖然你可能不是人類，但你也是生靈，有心、有感情，為什麽會沒人願意跟你聊天？”

“可能是活的歲月太久，所有知曉我存在的人，都把我當成高高在上的存在，用你們人類的話說，有哪個平民百姓或者官員，會跟自己國家的皇帝說心裏話的呢？”

楚雷微微沈默，看著眼前彩彤那張有些失落和黯淡的小臉，忽然微微一笑，道：“既然這樣，這兩年我就在這裏陪你說說話吧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。”

“什麽？”彩彤微微一楞，眨了眨眼睛，不可置信地看著楚雷。

“我對這個大陸，已經沒有什麽留戀了，兩年後，如果最壞的結果出現，我不可能真的完全袖手旁觀，我不想他們成為沒有記憶和感情的怪物，但是……我可以為了他們墜入地獄。

“不過，你就別說出手幫我的話了，這不是你能做的事情，我也說過，不允許你因為我而受到傷害，這樣，我會良心難安的。但是，在這兩年裏，我可以陪著你，跟你說說，我以前的那個世界的一切，我想，這個世界的事情，你應該都知道，估計沒什麽新鮮感吧。”

“你……”彩彤有些呆滯地看著楚雷的那張柔和笑臉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……

這天之後，眾人不顧一切地尋找著楚雷的蹤跡，但是一無所獲。

這一次，消失地比以往更為徹底，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。

沒有人想到，楚雷其實根本就沒有離開，反而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，只是那個地方，一般沒什麽人敢靠近。

……

這一天，楚雲飛和秦玲帶著楚雷的親生父母和肖冬回到了滄瀾城。

在一段比較覆雜的解釋後，楚淩雲方才嘆息著點了點頭，但又神情覆雜。

“看來雷兒已經知道了，這也是為什麽我千叮嚀萬囑咐，你絕對不能使用靈珠之力的原因，唉～一念之差，我當年就不該把火靈珠給你。”

“老爹，難道接收靈珠的傳承，最後真的一定會變成這樣嗎？”

“有一個例外，但我也不知道真假，這是你爺爺在去世前告訴我的，而且，我現在也沒搞懂是什麽意思。”楚淩雲微微想了想，道。

“什麽例外？”

“當時，你爺爺說，九靈歸一，聖靈歸位，聖珠現，隱患去。但這我到了今天也沒想明白，而且，老實說，就算搞清楚了，這種事情根本無法確認，萬一不行呢？這又不能重來。但沒想到你們卻都……唉～你們如果沒有完全吸收靈珠的傳承就沒事，但一旦有一天完成了，那就真的是……”楚淩雲無奈地揮了揮衣袖，神情覆雜。

“前面的還好理解，九靈應該就是指所有的靈珠，九顆靈珠齊聚，然後……聖靈歸位……這是什麽意思？聖珠現？聖珠是什麽？不明白，楚叔叔，難道沒有其他的信息了嗎？”秦玲有些皺眉地道。

“沒有了。”楚淩雲無奈地搖了搖頭，道：“多年來，我也查閱了不少古籍，甚至還去了一些交好的勢力的藏書閣，但一無所獲。”

……

“不好意思，我們聊得太投入，怠慢了諸位，只是不知諸位此次前來，有何貴幹？”良久，楚淩雲看到一直坐在一邊的肖冬三人，拱手道。

在先前的談話中，楚雲飛已經事先將三人的身份和來意都說清楚了。

楚淩雲之所以有此一問，只不過是客套話，而且……潛意識裏有著一點“當年拋棄自己的孩子，你們現在來幹什麽”的意思。

不過三人自然沒有聽出這一層意思，對眼前這位雖然修為不算特別高，但是養育楚雷成人的男子，也是不敢有高高在上的心思。

肖冬首先行了一禮，恭敬地道：“我們此次前來，是想了解一下，我的弟弟，是在什麽樣的環境下長大的，還有，想知道他以前過的好不好。”

“你是雷兒的親姐姐是吧？聽說你一直都在尋找他的下落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嗯，就憑這一點，你配當他的姐姐，但是這兩位……說句不好聽的，你們是有什麽臉面來尋找他？又有什麽顏面來問我？”

楚淩雲仿佛完全沒感覺到對方的修為，淡淡地道：“當年，若非我妻子偶然發現他，他已經死了，你們知不知道，當時的他，在人跡罕見的野外，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，甚至已經奄奄一息，現在，你們又憑什麽來認他？”

“我……我們當時是有苦衷的，當時……”女子想要說話，但下一刻被楚淩雲打斷了。

“我聽雲飛說了，天下蒼生是嗎？大陸安危是嗎？如果你們依然拿這件事情說事，請你們離開這裏！我楚家，不歡迎你們！雷兒，是我的兒子，與你們無關！”

楚淩雲大手一揮，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廳，那憤怒的樣子，就連楚雲飛都是生平僅見。

“我……我從來沒見楚叔叔發過這麽大的火……”秦玲有些怯怯地抓著楚雲飛的手，道。

“唉～”楚雲飛嘆了口氣，輕輕拍了拍秦玲的小手，看著有些呆滯的三人，無奈地道：“家父就是這樣的直脾氣，若有冒犯，還請見諒，但他沒有惡意，只是想到什麽說什麽。”

三人連道不敢，不說別的，僅憑著楚淩雲將楚雷視如己出地養育了這麽多年，他們也無法生氣。

更何況，楚淩雲語氣中的關心和憤怒是做不了假的，那都是因為對楚雷的關心，這就讓他們更無話可說了。

“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客房，你們先住下吧，這段時間，你們也可以去後山看看，大哥常常去那裏。”

“那就麻煩你們了。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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